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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5岁的张由新是一个22岁大男孩的父亲。但与普通父亲不同的是,他的儿子小张是一名自闭症患者。生活中,大家把这样的人叫做“星星的孩子”。星星的孩子在生活中受到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,而作为星星孩子的父母,所承担的,并不比孩子少,甚至更多。

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,父子俩经历过太多太多歧视与偏见,心里堆满了无法言说的痛。

小张读幼儿园的时候,老师说:“你孩子不要在我们幼儿园了,转走吧。”小张去公园玩的时候,旁边的家长说:“你们不要来这里玩了,你的孩子会影响到我们。”在公众场所,总有人说:“你要管好你的孩子,别让他出事。”……

外界越不接纳,小张就越封闭自己。本来自闭症患者就有生理和心理上的多重障碍,再长期面对这样一种被拒绝、被排斥的境遇,慢慢就觉得这个社会、这个世界跟自己的关系不大……

面对这一切,老张心里又痛又无奈。有时压力实在太大,他也忍不住对儿子发脾气:“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做?为什么你不听话?”时间长了,父子俩关系有点僵硬、紧张。老张心里更焦虑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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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国庆节期间,张由新经朋友介绍,第一次参与了仁爱心栈的奉粥活动。这次活动让他明显感觉到,这里“很不一样”。这之前,他参与过很多慈善组织的活动,是一个有着十年经验的老志愿者,那么仁爱到底是哪里触动了他呢?他发现,在其他志愿者团队,事情完成后也会小结一下,做得怎么样,做得好不好。但是在仁爱,大家在总结中,更多的是通过善行去观照自己内心的成长。
对仁爱的感悟让老张留了下来,成为了一名积极的志愿者。从奉粥到熬粥,再到留下来整理后勤物资……老张参与了越来越多的工作。有时早上4点起床去心栈熬粥、奉粥,再赶去单位上班,一天忙碌,他竟然不觉得累。老张觉得很奇怪,他问自己:“平时在本职工作中偶尔加个班,都经常累得睁不开眼,早起上班也都是挣扎着起来。为什么在心栈,4点起床来熬粥却觉得很欢喜呢?”

慢慢地,张由新体悟到,自己多年来虽然一直在做志愿者,做了很多很多事,但是内心的烦恼焦虑并没有减弱。而在仁爱的承担教会了自己观察内心,在持续的善行中看到自己内心的焦虑、烦恼和痛苦,再慢慢去消化乃至走出这些负面情绪。想明白了这一点,老张恍然大悟。他把参加仁爱心栈的奉粥当做“一个修行”,发现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得到了领悟和成长,也得到了很多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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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想:这些志愿者这么和善,这个事情又这么好,会不会对孩子也有帮助呢?于是他开始带着儿子一起参加心栈的奉粥活动。

由于小张的特殊状况,他没有立即参与到奉粥活动里,只是站在一边,慢慢观察这个新环境。志愿者跟他打招呼他,他没反应;叫他一起吃早餐,他也不理;有时候心情不好,或者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,他就在餐厅里趴着;有时候心情好了,才会主动跟志愿者打个招呼。至于奉粥活动,他从来不参加,都是远远地看着。
老张有点着急,多次催促儿子:“你既然来了,就要随队,要马上去做。”小张不肯动,老张就去拉儿子,可怎么也拉不动。
心栈的志愿者给予了小张极大的包容。月娥姐总是对他说:“你能来就很好了,在这里看一下也好,不一定要下去奉粥。”良哥每次都对他笑着打招呼,遇到他的冷脸也从不在意;不管被拒绝多少次,大家每次总是招呼他一起吃早餐……没有歧视、没有厌恶、没有要求,志愿者们给了他充分的尊重、自由,还有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爱护。
磁场是彼此影响的,爱心也是互相影响的,几个月后,小张冰封的心开始慢慢融化。

终于有一天,在志愿者月娥姐的陪伴下,小张第一次走出了熬粥的餐厅,来到了奉粥的广场上。虽然他仍然没有参与奉粥,但已经走出了第一步。渐渐的,小张第一次打粥,第一次奉粥,第一次向路人说出祝福语……这样一点点,一步步,小张慢慢融到了心栈这个大集体中。他会主动要求来奉粥,来了之后会主动要求去打粥,会主动和其他志愿者一起排好队读志愿者理念,然后到广场里面去奉粥,向路人们说爱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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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生活中,小张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:一是开始学会关照到别人,比如帮别人夹菜,自己买饭也会帮同学带一份,吃完饭会把桌子和地面清理干净,东西摆放整洁等等。二是内心变得更加丰富,他觉得自己和大家一样,是一个志愿者,他的笑容多了,喜悦多了。
儿子的变化让父亲很欣喜,也慢慢发现:原来,自己在与孩子相处的过程中,有很多地方是有问题的。老张开始意识到,过去的很多年里,自己一直在以爱的名义去要求儿子,指令他学这个学那个,当孩子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时,自己就会不高兴,不认可。另一方面,处于对孩子的过度关心与关注,他总是习惯性去看儿子的缺点,这里做得不够好,那里又做错了,对于儿子的努力和优点,却一无所知。直到父子双方产生对立、对抗,他还坚持认为“这都是为了你好,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直到来到心栈,看到儿子的成长和变化,看到他这么多优点,老张忽然问自己:为什么以前从来没看到这些?
他跟儿子道歉:“爸爸以前做错了,有时候对你发脾气,其实不应该那样做。”听到这句话,儿子紧紧抱住爸爸,这是小张难得出现的,向父亲展示自己感情的动作。老张的眼睛湿润了。
慢慢地,张由新懂得了去欣赏儿子,认真看孩子的笑脸,留意他的言行,倾听他的心声。他渐渐从一个焦虑、紧张、敏感的“星星孩子的父亲”变得平和起来,他想:心栈的志愿者都可以接纳我的儿子,我为什么不能接纳他呢?
再后面,他进一步发现,自己以前所有的焦虑、纠结,不仅仅在于不接纳儿子,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接纳自己。生活是不完美的,孩子的成长是曲折困难的,自己也是平凡脆弱的,这一切都是正常的。想明白了这一点,他放松了很多,无论是对儿子的成长,还是对亲朋好友、对事、对物,心境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波澜起伏,内心变得平和、开阔。他和儿子的关系也逐渐转暖,父子间常常拥抱,感受亲情的美好。



成长、改变和突破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容易的,老张和小张都在仁爱的善行平台上努力着。

梅煊 | 撰稿

阿尔法、淡淡烟 | 编辑

千里芳草 | 校对

粉条 | 美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