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叔,心栈就是您老年生活的依靠


一天,红莲心栈的微信群里,
义工董青杰眼含热泪发了这段话:

“家人们,实在抱歉,
因为不知道大家谁要突然来医院关怀王叔,
所以发群里了,
有跟王汉英叔叔业缘近的,
有愿意来看望他的老师们,
希望错开每天中午1点~3点、晚上21点之后,
错开这些休息时间。
来的时候不要买礼物啥的,现在床边都有。
来了静悄悄地沟通。”


这之前,86岁的红莲心栈老义工王汉英因为突发中风被送入医院。在入院至出院的一个多月间,心栈的志愿者每天都会轮流承担陪护。

在志愿者照看期间,王叔的病情逐渐好转,身体也慢慢恢复活力。最后陈鹏、董青杰、于海鹏等志愿者在王叔康复之后,将他送至凤凰岭的养老院,让他在山上怡养天年。

董青杰可以说是王叔身边“最亲的人”之一,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爷俩,王叔在红莲心栈找到了归属感,找到了老年生活的依靠。就让我们通过董青杰的记录,走进这段让人百感交集的故事。

(注:以下内容均为董青杰、吕梁等志愿者的第一人称表述。)



86岁老人独居
心栈志愿者轮流陪住

自从去年春天,86岁的王汉英叔叔加入红莲心栈,王叔的称呼打那天起被传开了。

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,他几乎天天来心栈,并且积极参加小组学习。王叔虽然没有固定的承担,但他对心栈的事务特别支持和上心:五四青年节,他把家里存放两年的酵素都分给大家;他还给粥栈捐了200块钱,关怀年轻志愿者……

在心栈的爱心熏染下,他的暴脾气慢慢得到改善。每天在心栈奉粥他都是特别开心,身体也越来越硬朗,并且还每天坚持去河里游泳。我们经常调侃王叔,说您完全不像86岁的老人,更像68岁的年轻小伙子!王叔听着乐的合不拢嘴,眼睛眯成一条线直乐呵。他边笑边说:“你们就拿我逗乐吧,我很开心!呵呵!”

在心栈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很少生病,也很少去医院,但是他年岁大还一个人独居,缺少沟通的对象,每到晚上就很寂寞孤独。我们不放心王叔一个人住,王叔也非常希望我们多去陪他,于是我们几个志愿者就是轮流在王叔家住,陪王叔看看电视、聊聊天。

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说要学会用微信,并且在我们的帮助下在两周时间里学会了使用微信。连涂方根老师都惊呼:“86岁的王汉英叔也会用微信了!我滴天啦!心栈的魔力太大了!”

可惜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世事无常,就在为王汉英叔叔庆贺学会使用微信的半个月后,突如其来的(中风)偏瘫病击倒了他,其实击倒他的不仅是这个病,还有心病。



王汉英是某学校的后勤职工,尽职尽责,一生为人坦坦荡荡。他有两个女儿、一个儿子。小女儿非常能干,但是早年去世。大女儿学佛,但是家庭阻碍重重。这次王叔大病,大女儿想来照顾,但儿媳妇刚生完孩子需要照顾,一些家事也阻止了他们来照顾父亲。王叔的儿子因为房产的分配闹别扭,暂时没有往来。

王叔的老伴有精神抑郁,曾在厨房自杀过。几年前老伴过世,留下老迈的王叔一人独自生活。






住院的一个多月,心栈的志愿者们陪他一同度过。



千里之外赶来
只为陪伴王叔

自从王叔住进敬老院,我就好久时间没有来看过他。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看他一次,哎呀,他整个人都衰弱了一圈。

他从床上无力地爬起来,眼神既茫然又带着惊喜,嘴里嘟哝一句:“我想死你了。”从那次聊天中,我听他说农历9月27是他生日,然后我就想着大家一起给王叔生日快乐一下。

王叔的事情很复杂,因此我召集大家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。但我特别不想他住进敬老院,因为这样他一下子没什么亲人了。恰恰摆在眼前的情况是,自从他住进了敬老院,看他的人就很少很少了,而且他不能整天到处去溜达了。

王叔或许是第一个从心栈走进敬老院的志愿者吧!今天我看见王叔,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。他听说一会很多人过来看他,心里很高兴,热情劝我把桌子上的罐头都吃了。

下午1点多,大家还没来,王叔带着我去看他们的佛堂、书画室和电视房。显然他已经很适应那里的生活。

我把自己的身份证压在办公室,然后带着王叔出去吃饺子,李汶洋、宋冬至、张往金、张艳琴一起,李立新等人已经到了饭店。王叔已经对日历的存在无感了,我记得明天就是农历9月27,也就是王叔的生日。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,唱完后王叔激动得热泪盈眶,夹着许多心酸和感动,他用含糊的语句强调把视频留在办公室,让他给周围的人看。

老小孩,老小孩,现在的王叔已经是个老小孩。  
  
最可贵的还是郭素杰同学,不远千里坐高铁,然后又搭出租车,只为赶来陪伴王叔。或许我们做的事情还未尽圆满,但我们一直在努力,努力放下,也努力不舍弃,让自己成为他人快乐的原因。 



住院偶尔散个步
却如此辛酸

今天我去看王叔,王叔睡着了。他的护工热情地让我吃水果,说再不吃就坏掉了。

王叔醒了,说要下楼走走。起初护工不允许,怕王叔出事。一会过后,护工突然说:“去吧,去吧,咱们一块去,走走也挺好。”

我们掺扶着王叔下楼,中间护工临时有事走了,就剩我们爷俩。

一路上,王叔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走路颤颤巍巍。倔强的他喜欢一边走一边摸着路边的安全物——摸到医院门口的牌匾,摸到路边的栏杆,摸到挂着的鹦鹉,摸到一辆辆路边的泊车……他的眼神迟缓,面容凝重,似乎摸到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他曾经走过的辉煌,也似乎隐约之间,他感觉到什么,心生无限感慨。

我们绕医院走了一圈,一路上遇到很多王叔的邻居,他们随便问候一声就走了,似乎王叔的病就跟没发生一样。


王叔把手机摔坏了,执意想买一个新手机。我们到了手机店,店主和王叔是老熟人,但我钱不够也没带手机,我说一会给你行吗?店主畏畏缩缩不愿意。


走出手机店,我们遇到卖保健品的俩小孩。他们说是来看王叔,其实是来拜访这一片的客户。他们没说几句话就走了,更像是陌生人。


继续跟王叔聊,这时候我才知道他的手机名单里,一大部分是心栈家人的电话,一小部分是他的朋友,一小部分是亲人电话,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保健品销售人员的电话。

叔叔经常提到的小#,曾借给过她1万块钱。她是之前给王叔上保险的推销员,后来转业卖菜,断断续续有联系。王叔住院老说给小#打电话,我打通了,对方除了客气寒暄以外,没有任何的惊讶和着急。

王叔一直念着要去阿波理发店理发,我们到了店门口,几个理发的小伙子很热情,说昨天来医院看王叔,但是没找到。

理完发,我准备掏钱,小伙子们说“算了算了”。我赶紧答谢道:“回头我也到这儿理发。”王叔说他每个月都在这家理发,都熟。

回医院的路上,小#来电话,说明天下午准备来看王叔,我说下午王叔就出院了,对方说,嗯。

这就是一个大城市住院老人的一个生活片段。


陪伴王叔,境界锤炼我心
陪伴王叔走过的日子,我遇到各种辛酸的事情,尽量告诉自己,不要认为它们是消极的。但是,做到这些需要我有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。

心态上,这段时间因为要工作,又有公益承担,加上王叔的事,有时候我真的快到崩溃的边缘。不是因为我没能力来看望,是心态上面对王叔的一些棘手的事,我实在不知如何着手。

心力上,当然我有时也会畏缩,能坚持下来的都是曾经在寂寞中的坚守,也因此更加懂得心无旁骛是如何的重要。

天地为炉,造化为工,很多事情有时候会像炼狱般锤炼我们的心。炉外的“她”充满爱怜地看着我,明亮的眼角微微低垂。

原来行善远非泛泛而谈,更非举手之劳。它需要我们拥有强大的心力和敏锐的智慧,来读懂她的每一个眼神。


文编:吴斌  |  美编:思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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